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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黄蚩尤情仇记《仓颉密码》第四卷 泣血逃亡----作者黎正光
2008/7/10 12:28:26

                                                     《仓颉密码》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一章

      由于原始人对造成各种疾病的人缺乏认识,所以原始医学不能不受到原始宗教的较大影响。它一般是和巫术有着密切联系的。巫医和巫师往往是一职两兼的。他们治病时,常常一面使用巫术驱走鬼邪,一面用原始药物进行治疗。 
                                                                               —— 杨堃《民族学概论》 

      东方所强调和崇敬的往往是自然界最普遍的生命力,不是思想意识的精神性威力,而是生殖方面的创造力。……更具体地说,对自然界普遍的生殖力的看法是用雌雄生殖器的形状来表现和崇拜的。

                                                                                —— 黑格尔《美学》 

      仓颉和石娃刚走进石山洞中,便看到几具人体骨架残骸和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头骷髅。洞内石地中央,残留有火灰痕迹,洞顶也有被烟熏过的印迹。火灰旁,还有些动物的碎骨和牙齿。仓颉看了看几块石制圆头刮削器和楔形石核,弯腰捡起几颗骨珠和一枚骨针。靠内的地方,石娃也发现几把残损的石斧和石刀。仓颉想,这大概是白狼部落先祖们居住过的洞穴吧。
 
      洞内石壁上,仓颉果然发现一幅生动的岩画。岩画的画面上有几头凶猛的狼,正捕食几只逃窜的羊,岩画旁,还绘有几个线条简约的牧人。仓颉拉过石娃,指着岩画说:“石娃,这分明是一幅‘狼食图’嘛,你看,这里还有几个牧人在观看狼吃羊哩。”石娃:“仓颉哥,大概是白狼部落的人曾在这石山上,看见过狼群捕食黄羊的情景吧,所以,他们才把这个场面描画下来。” 

      仓颉看看石娃,高兴地说:“喏,石娃,看来你也没白来草原一趟,分析问题越来越行了,有长进,有长进哩。”正说着,一游牧汉子从洞口往里瞧时,立即发现了仓颉和石娃。游牧汉子高声喊叫起来:“快来人哪,他们躲藏在山洞里!”仓颉和石娃看着呼叫的汉子,非常纳闷。黑虎低声吼叫两声,蹿出洞外。由于黑虎已熟识大部分白狼部落的牧人和大犬,所以,它也不再随意扑咬白狼部落的族人。它能从服饰和气味分辨跟主人有关的生存环境,这是黑虎与一些大犬的不同之处。
 
      待仓颉还未回过神来,洞外冲进几位壮实汉子,立即将仓颉和石娃捆起,然后凶狠地推出洞外。仓颉和石娃很快被押下石山。巴江快马奔到仓颉和石娃面前,愤怒的巴江吼道:“把这两个家伙押往祭祀场!” 

      苍劲的秋风渐起,一声猎鹰的啸叫之后,犬腾和犬格很快骑马狂奔回来。犬腾看了看被捆的仓颉和石娃,对巴江说:“酋长,宰了这俩小子祭神算了,免得我们成天劳神费力跟着他们。”众汉子也附和犬腾:“酋长,宰了他俩,宰了他俩!”黑虎面对吼叫的人群,开始低声咆哮起来。

      仓颉气愤而又无奈地望着巴江:“口歪,酋长,我们做错啥,为何要杀我们?”此刻,巴英冲过来,护住仓颉,质问巴江:“阿爸,为何要杀仓颉哥?!” 

      巴江恼怒地对巴英吼道:“放开他!”巴英更急了:“不!你们要杀仓颉哥,我,我也不活了。”说完,巴英抱住仓颉大哭起来。气恼的巴江有些不知所措,穿着虎皮褂的身子在来回移动。巴江突然用刀指问仓颉,说:“仓颉,你为啥要藏在石洞里?是不是想等我们走后就逃跑?” 

      被捆的仓颉终于弄清巴江恼怒的原因,于是挣扎着说:“酋长,我们没逃跑哇,您们在墓地祭祀您们先祖,我和石娃闲着没事,才去洞里看岩画的。我们没逃跑啊,酋长,您冤枉好人。”巴英仍哭着对巴江说:“阿爸,仓颉哥已是我们白狼部落的人了,他和石娃哥都喜欢我们草原。他俩根本就不想离开我们白狼部落,您为何还要杀他俩祭神?”巴江气恼地指着巴英:“你,你…… 唉!” 

      这时,萨满走到巴江身旁,低声说:“酋长,我看仓颉他俩没有逃跑之意。他俩为发明象形字,才去看岩画的,这是天神的旨意嘛。你也不是对象形字有兴趣吗?你还说要让仓颉把象形字刻画在石壁上,我看,把他俩带回部落,严加看管算了。” 

      巴英擦了擦眼泪,对巴江央求道:“阿爸,萨满巫师说得对,我们把他俩带回部落。您不是怕他俩跑了吗?那就让我和羊蕉住在他们的小帐篷里,我天天跟着仓颉哥,看他往哪跑。” 

      犬腾又吼叫起来:“为了白狼部落的安全,把这异族小子杀来祭天算了。”萨满见状,对犬腾喊道:“犬腾,休得胡来,让酋长决定。”于是,萨满又对巴江说,“酋长,我们观察仓颉都好长一些日子了,我看他俩不像来刺探我部落情况的。你想杀他俩是为部落安全着想,我们留下他俩,也是为部落着想。何况,仓颉确在秉承神灵旨意,在发明象形字,万一误杀他俩,我们就有大难啊……” 

      巴江看着萨满,犹豫不决。过了片刻,巴江用刀指着仓颉:“好,我暂不杀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仓颉神情终于缓和下来,问道:“酋长,啥条件?”巴江口气依然有些强硬:“三年之内,你俩不得离开我白狼部落。三年后,要是我白狼部落未被异族侵犯,那么,如果你们想走,我巴江决不强留!”巴英听后,立即用手碰碰仓颉手臂:“口歪,仓颉哥,快答应吧,这是我阿爸最大的恩赐了。从前,我们杀了好多撞入我白狼部落的异族人,只有你俩是例外。” 

      石娃也急忙劝道:“仓颉哥,答应巴江酋长的条件吧。”仓颉已明白,由于巴英的哭闹和萨满的努力,巴江已放弃杀他和石娃的念头。但眼前巴江的条件无疑是漫长的囚禁啊。看来,若不答应巴江酋长,他一旦下不了台,很有可能提出更苛刻的条件。于是,仓颉想了想,对巴江说:“好吧,我答应。” 

      巴江将刀往皮制刀鞘一插:“好,回部落!”此刻,犬腾却恶狠狠瞪了仓颉一眼:“哼!”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二章


      秋天的气息,在苍朴而凝重的黄土塬窜动、弥漫…… 仿佛凤凰岭前的两棵老柏树,最先领略到成熟的秋色。汹涌了整整一夏的洛河,此时,也渐渐安静下来,波光中,透出大山苍黄的倒影。一群赤鹿,在森林旁啃着泛黄秋草,神鹿部落的族人们,在雁声之后,时常能听见几声舒放的鹿鸣。 

      神鹿部落议事厅中,神鹿氏和姜缈吃着兽肉,桑芸又拿出山果,摆在石桌上。神鹿氏情绪非常低落,对姜缈说:“祭司,秋天到了,还不见仓颉和石娃的影子,他俩肯定出事了。”桑芸也有些埋怨:“我当初就不太赞成他俩去草原,仓颉和石娃还没长成汉子,过两年去也不迟嘛,现在倒好,在外是死是活都不知。黄娘和石娃娘也问了不知多少遍,你们说,该咋办?” 

      姜缈用有些发黑的长手指往嘴里扔进一块碎肉,嚼一阵后,仍很自信地说:“酋长,仓颉是个极聪明又机灵的娃崽,他和石娃都有骑射之功,又有黑虎相伴,我想,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唉, 西北大草原路途遥远,他俩迷路倒是有可能。” 

      神鹿氏:“祭司啊,他俩只是迷路就不要紧,早晚都能回来。我最担心的是被游牧部落的人劫持。听说游牧部落的女人非常喜欢聪明英俊的外族人,仓颉他俩如被劫持,就难回来喽……” 

      姜缈笑了:“喏喏,他俩真要是被草原女人劫持,也会逃回神鹿部落的。酋长,这你放心。” 

      桑芸笑了起来:“喏呀,祭司,不一定吧?” 

      神鹿氏看看桑芸,又对姜缈说:“祭司,你要为仓颉和石娃多多祈祷,仓颉可是我们部落的希望啊。” 

      姜缈:“喏,酋长,你知道么,最近我天天夜里都在林中为仓颉和石娃作法。连我的一大群赤鹿也跟着我朝西北方向呦呦鸣叫。”神鹿氏:“喏,祭司,最近夜里叫得挺厉害的鹿鸣
      姜缈点点头:“是啊。” 

      “你心里有感应么?仓颉和石娃的情况咋样?” 放心不下的神鹿氏又问。 

      姜缈摸着胡须:“嗐,酋长,我不是讲了么,我已多次遥视过,他俩没死亡的信息传来,只是有些磨难的影像而已。” 

      神鹿氏:“年轻娃崽,多点磨难也没啥。”这时,姜缈起身走出议事厅,又朝山林打个响亮的口哨。 

      几日后,黑虎独自踩着秋天的孤寂,不紧不慢跑上一座远处的草坡蹲下,然后呆呆地望着东南方。秋风中,黑虎偶尔会发出几声怪异的长叫,这声音听来,似乎有点不像从黑虎喉咙里发出的响声,反而近似于凤凰岭中的鹿鸣。仓颉、石娃、巴英和羊蕉几人,他们牵着马,赶着一大群羊,朝草坡慢慢移去。 

      猎鹰在秋空盘旋,搜寻着草原的猎物。远处的犬腾,抱着一个女人骑在马上恣意折腾,欢叫声不时振荡着草原的下腹。纵然如此,犬腾仍不时偶尔用眼瞟着仓颉几人。羊群在悠闲地啃着开始发黄的秋草。仓颉和石娃在草坡坐下,巴英和羊蕉去追赶几只跑往一旁的小羊。秋阳,暖暖地照着广袤的草原和隐隐的远山。仓颉扭头看看羊群,又看看仍在远处蹲着的黑虎,从皮囊掏出小羊皮,又独自描画起来。 

      羊群边,巴英和羊蕉各自抱着一只小羊玩耍,小羊在她俩怀中,不时发出咩咩的叫声。巴英略比羊蕉大些,具体大多少,谁也说不清。巴英的哥哥在巴英小时,一天夜里钻出毡房找他的大犬伙伴,被偷袭的狼群咬死了。从那时起,一直非常敬狼的巴江便埋下恨狼的种子。巴英的妹妹在不到一岁时生病没能救冶过来,也见天神去了。从此,巴英就成了个小小的孤独者。羊蕉的父亲是白狼部落的哪位汉子,谁也说不清楚,羊蕉的母亲为寻找被风雪吹散的羊群,从此再也没能回到部落。为减少巴英的孤寂,乌额吉把孤女羊蕉领到自己的大毡房,一直陪伴巴英。几年过去,巴英和羊蕉都长成白狼部落漂亮的少女。 

      石娃看看不远处的巴英和羊蕉,低声问仓颉:“口歪,仓颉哥,我们真要三年后才回神鹿部落?”仓颉用手撑着下巴,有些无奈:“为躲祭神之难,我答应了巴江酋长;现在,他们又严密监视着我们,石娃,你说,现在有啥法。”石娃口气有些坚决:“不!我要逃跑。仓颉哥,我们一起跑吧。” 

      仓颉:“要是跑不掉,被他们抓回咋办?他们会真杀我俩的。”前不久石山上的教训仓颉可没忘记,他知道白狼部落一直有人监视他和石娃,稍有不慎,就有性命危险。他与石娃一样,也思念自己的部落和亲人。但他比石娃更清醒的意识到,没有较成熟的条件,是万万不能随便乱逃的。石娃想了想,又说:“不会的。仓颉哥,我看出来,只要有萨满和巴英在,他们就不会杀我俩。” 

      “为啥?”仓颉有些吃惊。 

      石娃笑道:“仓颉哥,你还看不出吗,萨满和巴英都喜欢你。我看哪,萨满还想你做他的接班人,巴英嘛,巴英嘛……”仓颉有些急了:“巴英咋啦?” 

      石娃狡诘地一笑:“巴英想你做她男人。” 

      仓颉看了看不远处的巴英,忙推了石娃一把:“去你的,别瞎说。”这时,黑虎慢慢向仓颉跑来。石娃又问:“仓颉哥,你不想回我们部落啦?”仓颉:“咋不想回,我现在恨不得生双翅膀出来,飞回部落去看我娘和妹妹,还有酋长、姜缈祭司和水莲、马兰他们。” 

      石娃高兴起来:“真的,仓颉哥?我现在天天晚上做梦,梦见我们已走在回去的路上。”仓颉又看看巴英和羊蕉,低声说:“石娃,别急,机会总会有的。只要时机一成熟,我们就逃出白狼部落。”石娃有些紧张和兴奋:“好!仓颉哥,我听你的。”说完,仓颉又认真在小羊皮上描画起来……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三章

      用皮绳系着乱发的巴江,领着一大群游牧汉子,骑马在草原奔驰。犬格大声对仓颉和石娃喊道:“口歪,小崽子,酋长说了,让你俩跟我们围猎去!”巴英听后,忙跑过来催促还愣在草地上的仓颉:“仓颉哥,我阿爸让你和石娃哥跟他们围猎去,快去呀!”仓颉和石娃迅速站起。仓颉高声向犬格回道:“好,我们就来!”说完,仓颉和石娃迅速跃上马背,朝巴江一伙追去。黑虎跟在马后,兴奋地大叫。 

      明净的天空下,巴江一伙骑着快马,“哟嗬嗬”的齐声吆喝着,向泛着绿蓝波光的湖滨奔去。湖内的水上,只有一群野鸭和几只水鸟在游动觅食;湖岸,生长着一丛丛芦苇。秋风中摇曳的芦花,仿佛在回想夏日的喧闹。此时的草原,大群大群的黄羊、鹿群和一些大型猛兽,它们为躲避冬日凛冽的风雪已消逝在草原更深的腹地。每到春季,它们又会来到水草茂盛的群兽天堂——草原湖滨。无论季节怎样轮回,周而复始,年年如此。 

      仓颉在狂奔的白马上,见着旱獭在衔着过冬的草茎,草原鼠在匆匆觅食,一些小鸟在啄食草籽,群鸦在扑动懒洋洋的黑色翅膀。离湖边仅有两箭之遥时,巴江率众人停下。巴江已发现,远处湖边的芦苇旁,有两头大狼在不紧不慢一前一后走着。两头狼不时机警四处张望,好像在捕捉猎物的踪影。几只不知从何处蹿出的黄羊,机敏地向远处跑去。苇丛中,不时有小鸟飞起。 

      巴江用手示意,犬腾和犬格分头带人向两头大狼包抄而去。几只大犬也立即朝芦苇丛蹿去。两头狼似乎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朝四处张望起来。黑虎盯着大狼,轻轻晃动尾尖。猛然间,两头大狼撒腿就跑。巴江按奈不住猎狼的兴奋,打马立即向狼冲去。犬腾、犬格一伙吼叫着,有的掷矛,有的放箭,一齐向大狼扑去。 

      两头大狼狂奔起来。突然,两头狼骤然分开,分别蹿进芦苇丛。巴江下令将不大的芦苇丛围了起来,巴江吼叫着,率人向芦苇中冲去。苇丛中,顿时响起一阵猛烈的击打声。待仓颉和石娃还未回过神来,犬腾和犬格便抬着一头猎物从芦苇中钻出。仓颉和石娃忙打马奔过去,黑虎和几只大犬却围着猎物欢叫不已。 

      仓颉跳下马来,用脚踢了踢猎物,不禁大吃一惊:“酋长,您们明明围猎的是两头大狼,咋把狐狸打着了,狼却没了踪影?”巴江看着地上的死狐,有些气恼:“他娘的,谁说狐狸狡猾,我看哪,这狼比狐狸还狡猾!”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此时,从苇丛的另一头,又钻出三头还没来得及迁徙的花鹿。一头雄鹿头上的鹿角格外诱人。巴江用手示意,众人又立即散开,向花鹿围去。三头机敏的花鹿已嗅出危险的味道,立即朝草原狂奔而去。 

      巴江、犬腾、犬格与几头大犬和众汉子,立即分头朝花鹿追去。仓颉和石娃见众人围追花鹿,忙朝花鹿奔逃的方向跪下,嘴里不停念叨:“神鹿快逃吧,神鹿快逃吧……”黑虎在一旁狂叫,没有离开仓颉。 

      狂追花鹿的巴江弯弓搭箭,一箭射中奔逃中的雄鹿。中箭的雄鹿并未倒下,仍在狂奔。另一处,犬腾用箭朝花鹿射去,箭未射中;犬格奔上前来,手掷木矛朝花鹿扎去;腰部中矛的花鹿鲜血涌出,很快倒在草地。巴江、犬腾仍亡命追猎中箭的雄鹿。巴江扬着手上的套马绳,向狂奔的雄鹿抛去。雄鹿被套倒在地,睁着绝望的双眼不断挣扎,众汉子蜂拥而上,狂烈的吆喝声中,扑向两头倒在草地的花鹿。 

      秋夜,宛如失去喧嚣与威猛的暮年之虎,静静趴在草原,趴在它曾有过辉煌与王者之像的岁月。一条银河横亘夜穹。深黛色的夜空,不时有流星划过。篝火在熊熊燃烧,巴江、犬腾、犬格等汉子在烤吃鲜美的鹿肉。众人有的用铜刀,有的用骨匕和石刀分割鹿肉,欢笑声不时在篝火上扑腾、跳跃。此时,仓颉和石娃却闷闷不乐坐在一旁。 

      巴江嚼着鹿肉,看着用骨匕和石刀艰难划着鹿肉的汉子们,对犬腾说:“犬腾啊,明年开春,你再带些族人,去有熊部落或蚩尤部落换点铜刀回来。他娘的,这石刀和骨匕用起太不咋样,没铜刀好使。” 犬腾:“酋长,谁不知铜刀好啊,可一大堆兽皮才换一把铜刀,是不是有些不划算。”巴江将一根大骨往大犬面前一扔:“他娘的,不划算也要换。而且还多多的换。没有铜刀的部落,就只能让人欺负,让人把地盘抢去。我们白狼部落要强大起来,每年只换盐与茶和一些陶器是远远不够的。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设法用铜刀和铜箭头来武装我们白狼部落。” 

      犬格听完,顿时来了精神:“喏,酋长,到那时,我们白狼部落就成了铜刀部落。铜刀部落才是世上最厉害的部落。”巴江听完,即刻一阵仰头大笑:“喏喏,待我们成了铜刀部落后,我们不仅不惧怕那些想打我地盘主意的部落,我们还可主动出击,去拓展更大的地盘嘛。哈哈哈……”
  
      另一只大犬衔走。巴江疑惑地看着不吃不喝也不说笑的仓颉和石娃,向仓颉问道:“口歪,仓颉,我们今天围猎大有收获,为啥你俩不吃不喝,还一脸愁苦之相?”犬腾看看仓颉,讥讽道:“神灵派来的发明家,是不是最近神灵没与你联系,你就发明不出啥……啥象形字了啊?”仓颉看看犬腾,仍抱着怀中皮囊,望着篝火,不搭理犬腾。石娃却狠狠盯了犬腾一眼。 

      犬格翻烤着木架上的鹿腿。犬腾用铜刀割下一块鹿肉,又往嘴里送去:“口歪口歪,这鹿肉啊,就是鲜美。”巴江又问仓颉:“你俩为啥不吃这鲜美的鹿肉?”仓颉望着巴江,捂着自己肚子:“酋长,这两天我肚子疼,不想吃东西,您们吃吧。”石娃也忙捂着自己肚子,作痛苦状:“酋长,我……我也肚子疼,吃不下。” 

      巴江看了看仓颉和石娃,一想起几天前巴英舍命护着仓颉的模样,顿时有了恻隐之心,于是和蔼说:“喏,早知你俩有病,我就不叫你俩跟着出猎了。这样吧,明天回部落,让萨满给你俩瞧瞧,吃点他配制的药草就会好的。”仓颉和石娃忙向巴江点点头。这时,吃饱喝足的犬腾、犬格和其他汉子们,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哼起苍凉、悠长、浑朴的草原古调……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四章

      秋去冬来。严寒像弥漫天地无孔不入的小虫子,用凛冽的利齿嚼咬茫茫雪原和在风雪中挣扎的生灵。牛毛毡房宛如一座伫立在银色世界的黑色古堡,毡房顶冒出的炊烟就像魔幻世界钻出的烟雾,呜呜的雪风刮过,炊烟转瞬便散得了无踪影。在门外木杆顶上舞动的狼皮筒子,真像一只扑向天穹的飞狼。离毡房不远的栅栏圈着一大群羊,羊群外面,被拴着的牦牛们静静卧在雪地,它们仿佛是远古的草原骑士,与许多大犬们,一同守卫着白狼部落大大小小的毡房与帐篷。 

      巴英抱着一件厚厚的皮袍钻出毡房,向附近一座小牛毛帐篷走去。小牛毛帐篷里,石娃在泥土垒就的火塘中,烧着红红的牛粪火。已患病的仓颉,脸色蜡黄,闭目蜷缩在帐篷角落里的羊皮上。石娃从烧沸的陶罐中倒出一碗奶茶,向仓颉走去。石娃跪在仓颉身旁,眼里含着泪,低声呼喊仓颉。 

      巴英钻进帐篷,见病中的仓颉,忙将皮袍盖在仓颉身上,然后轻声喊着:“仓颉哥,仓颉哥……”喊着喊着,巴英便伏在仓颉身上哭了起来。哭了一阵,巴英抬头问石娃:“石娃哥,仓颉哥是多久病的?”石娃:“我也不知,今早上一醒来,他就不行了。”巴英想了想,又看看昏迷中的仓颉,说:“这样下去不行。石娃哥,我去叫萨满巫师,他会冶病,让他来瞧瞧。”说完,巴英就钻出帐篷。 

      不一会儿,巴英领着萨满和乌额吉来到帐篷。萨满焦急而心疼地为仓颉诊脉,然后又查看仓颉的眼睑、舌头…… 仓颉不时口吐浓痰,头上冒着冷汗。乌额吉和巴英眼泪汪汪地看着蜷缩的仓颉。乌额吉低声问萨满:“萨满巫师,仓颉这娃崽患的啥病啊?”萨满并不答话,转身对巴英说:“快,去把我那只刚抓的雪狐捉来,我要用热血给仓颉冲冲附在身上的鬼魂。”巴英听后,转身钻出帐篷。 

      很快,巴英捉了只旱獭般大小、浑身洁白没有一根杂毛的雪狐进来。雪狐长长的尾巴煞是好看,萨满不容分说,拔出腰间铜刀向雪狐的脖子刺去。刹时,一股鲜血从雪狐的脖子上冒出,萨满倒提雪狐,沿着帐篷内侧走了一圈。尔后,萨满将血已流尽的雪狐扔出帐篷,闭目站在仓颉身旁,一手甩动牦牛长尾,一手握着铜刀,嘴里念念有辞,说一些石娃永远也听不懂的白狼部落古老的咒语。 

      过了半个时辰,萨满终于睁开眼睛,向乌额吉几人说:“这下好了,我驱逐了附在仓颉身上的邪气。你们知道吗,仓颉咳嗽气喘,呼吸困难,痰多且质粘,还带有泡沫,舌红赤少津,又伴有头昏无力症状。我想,他是痰热久蕴,肺阴受损,阴虚生内热,热甚则炼液成痰,痰阻气逆;加之他又初到这地势较高的草原,冬天风雪甚猛,他未彻底适应这里的气侯,在感冒缠身时,又没注意保暖,所以他得的是草原常见病肺气肿。” 

      乌额吉仍有些不放心:“喏,他不要紧吧?” 

      萨满:“我虽已驱走仓颉身上的邪气、鬼魂,但他还要对症吃药,要是药不对症,或是没药医治,这病仍可要他性命。”巴英急迫地:“萨满大叔,谁不知你是我们白狼部落的神医和巫师啊,您就快给仓颉哥吃药吧。”这时,仓颉微微睁开双眼,望着萨满和巴英,泪水顺颊而下。 

      萨满忙从怀中掏出几种枯干的药草,放在自己手心搓揉起来。然后示意石娃:“快扶仓颉起来。”石娃将仓颉扶来坐起。巴英忙给仓颉披上皮袍,乌额吉又端上一牛角杯羊奶,萨满将揉碎的药草慢慢喂进仓颉嘴里:“仓颉,吞下吧,吞下这神药你的病就会好。”于是,仓颉开始艰难地吞咽药草。 

      巴英见状,忙从乌额吉手中端过牛角杯放在仓颉嘴边:“来,仓颉哥,喝点羊奶药草就咽下去了。”仓颉张开嘴,巴英慢慢将羊奶替仓颉灌下。巴英用皮袍擦了擦仓颉嘴角的奶迹,说:“仓颉哥,睡下吧,不久你的病就会好的。” 

      仓颉含着泪,无力地对萨满和巴英说:“谢谢您们,真谢谢您们了……” 说话间,犬格将头伸进帐篷望了望,然后又缩回头去。这时,沾着一身雪尘的黑虎钻了进来,望望众人,走到仓颉身旁卧下,然后黑虎呜咽几声,呆呆地望着病中的主人。 

      石娃向萨满问道:“喏,萨满大师,仓颉哥的病会好吗?” 

      萨满自信地:“当然会好。过几天,你和仓颉就能骑马狩猎转山去。巴江酋长已解除了对你们的限制,你们今后可随意看岩画了。”躺在羊皮上的仓颉笑了笑:“萨满大师,真难为你了,代我谢谢巴江酋长。病好后,我一定要去石山多转转,多搜集点对发明象形字有启示的岩画和符号。”石娃仍对萨满的神药怀有极强好奇心:“萨满大师,您给仓颉哥吃的啥药啊?” 

      萨满看看石娃,然后又看看仓颉,神秘地说:“石娃小兄弟,这药嘛,也是神灵为我配制的。神灵说,天机不可泄漏,所以,我不能告诉你这是啥药。但我可以保证,吃了此药,仓颉的病一定能好。” 

      石娃似信非信的点点头:“哦,这药是神灵让您配制的……”乌额吉笑着对石娃说:“石娃呀,你就放心吧,我们部落的人生病后,都是萨满巫师医治,错不了,你仓颉哥的病很快就会好的。”仓颉信任地对萨满点了点头。 

      这时,巴英从自己的颈上取下一串狼牙项链,给仓颉戴上:“仓颉哥,戴上这狼牙项链吧,它能辟邪。”仓颉抚摩狼牙项链,非常感激地看着巴英。稍后,仓颉也取下自己颈上的虎牙项链,戴在巴英脖子上。巴英摸着颈上的虎牙项链,温柔的叫了声:“仓颉哥……”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五章

      远处传来巴江的喊叫声。石娃将萨满、乌额吉和巴英送出帐篷。石娃又转身往火塘中添加干牛粪。然后,石娃坐在仓颉身旁,问道:“仓颉哥,你好些了么?” 

      仓颉点了点头:“说来也怪,吃了萨满给的药后,我感到轻松些了。”石娃:“萨满对你好,给你吃的是神药。仓颉哥,等你病好了,我们就逃走。这样下去,可不行的,这几天夜里,我老梦见我娘在哭。” 

      仓颉叹了口气:“石娃,这茫茫草原,冰天雪地,冬天根本就无法分辨方向。何况我听巴英说,草原狼在冬天可凶了,它们为觅食,常常结群向人和牛羊发动攻击,说不定我们还没走出草原,就让狼群吃掉了。” 

      “照这样下去,我,我们就不回部落啦?”石娃有些丧气了。 仓颉撑了起来,态度十分坚决地说:“我们咋不回部落!妈的族,三年不是要把人逼疯吗。我决心已下,等到开春时,一定寻找机会逃走!” 

      大毡房外,头戴狼皮帽身穿厚厚皮袍的巴江见萨满走来,急忙迎上前:“咋样,仓颉病得厉害么?”萨满:“不要紧,我已给他吃药了,过两天会好。”正说着,一声鹰啸掠过雪原,犬腾打马挥鞭从远处向巴江奔来。犬腾异常惊慌地说:“酋长,不好了,有队人马正朝我部落方向走来。” 

      巴江十分惊诧:“有多少人?能看出是哪个部落么?” 

      犬腾:“大概有三百来人,他们没挂出图腾和族徽,不知是哪个部落的。” 

      萨满也向犬腾问道:“你没看出,他们是路过此地还是想攻占我部落?” 

      “我还没看出他们意图。”犬腾摇了摇头。 

      巴江猛地从腰间抽出长刀,对犬腾命令:“快吹牛角号,集合部落所有族人,拿上武器,准备迎战!”尔后,犬腾从腰间拿起牛角号就吹了起来。刹时,原始、苍凉、雄浑的牛角号音在雪原震响。此时,有的手持铜刀,有的提着石斧,有的抓着棍棒,有的手提大弓的男女老少,都向巴江的大毡房前跑来。石娃扶着仓颉,也向巴江走来。仓颉手抓一把短铜刀,身子有些发颤;石娃右肩挎有一张大弓,巴英见状,忙跑过来扶住仓颉。 

      巴江看了看发颤的仓颉,立即走了过来:“仓颉,这是我白狼部落的事,你俩不要来!”说完,巴江又扭头对巴英说,“你给我把仓颉扶回帐篷,不要让他出来。他病成这样,咋能再经受血光之拼!”巴英点头,想强行扶走仓颉。仓颉甩脱巴英的手,对巴江说:“酋长,我和石娃也算……也算是白狼部落的人了,今天部落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谁要想抢占白狼部落的地盘,我,我就跟他拼了!”说着,仓颉挥动手中铜刀,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摔倒在雪地。 

      巴江急了,高声吼道:“给我回帐篷去!”说完,巴江转身跃上马背,走到白狼部落的族人前,手持铜刀,盯着远方在雪坡旁移动的人群。银发飘飘的萨满和男女老少,手持各式原始武器,也注视远处移动的人群。 

      雪地上,石娃扶着仓颉,盯着远处。黑虎贴在仓颉身旁,不时望望仓颉,又望望远处。巴英走到仓颉身旁,为仓颉理了理有些宽大的皮袍,然后又扶着仓颉。雪风呼啸,刮起的雪烟好似无数银蛇飞蹿。远处,赶着牛羊移动的人群,沿着雪坡慢慢向远方走去,渐渐消逝在白狼部落族人的视野…… 

      萨满对巴江说:“酋长,他们好像是迁徙的部落。这大雪天的,没遇上大难,谁也不会冒着冻死的危险迁徙。” 

      “是迁徙的最好。从今往后,要是没事先通报我部落的外族人到我地界,我们都要提高警惕,以免地盘被占,族人被杀。” 巴江说。 

      萨满点了点头:“酋长说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巴江挥了挥手,众族人便渐渐散去。 

      微寒的春风仿佛是雪原的皮袍下钻出的信使,在茫茫雪野留下呼喊和足迹。冰雪开始悄悄融化,白灵又开始歌唱,牛羊已闻到春草的气息,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初春已降临草原。 

      还残留着雪痕的草地上传来阵阵吆喝声,吼叫声。白狼部落的部分族人,正围观犬腾和犬格摔跤。穿着狼皮裤的犬腾和犬格,赤裸的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四只粗壮的臂膀相互抓扯着对方腰上粗大的皮绳,两颗头顶在一起,他俩躬着腰,都想摔倒对方。众人狂烈的喝彩声、助威声刺激着犬腾和犬格。仓颉和石娃靠在萨满身旁,也跟着吼叫。这时,巴英向仓颉挤来。犬腾和犬格仍在挪动脚步,扭缠着…… 

      仓颉问身旁的萨满:“喏,萨满大师,白狼部落的男人都常摔跤么?” 

      萨满:“仓颉啊,不光是我们白狼部落的男人,只要是在草原上生活的游牧部落男人,都要经常摔跤。” 

      仓颉有些不解:“为啥?过去,我们部落的男人就极少摔跤。” 

      萨满:“摔跤是为了增强体质,锻炼男人们的拼杀意志。你想想,要在草原生活,不光要猎获凶猛的野兽作为食物,部落间经常为争抢地盘还要发生流血战争。这摔跤不就是最好的战前训练么?” 

      仓颉似乎明白了什么:“喏,这摔跤不是闹着玩的,原是生存的需要……”萨满听后,点了点头。仓颉想了想,又对萨满说:“萨满大师,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请教您,不知能不能说。” 

      萨满看着仓颉:“啥事,说吧。”巴英笑道:“仓颉哥,我们部落的萨满大叔,啥事都知道,你随便问,绝对难不到他。”仓颉想了想,说:“萨满大师,这白狼部落的名称,是咋来的?你们崇拜的是狼图腾,为啥在狩猎时,又要射杀狼呢?”萨满惊异地看着仓颉,没有立即作答。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六章


      仓颉见状,忙说:“萨满大师,我只是随便问问,若不便回答,就算了。”巴英和石娃也怔怔地看着萨满。萨满将仓颉拉出仍在喊叫的人群,低声说:“仓颉啊,你为啥要问这个问题?” 

      仓颉小心而诚恳地:“萨满大师,这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好久了,因为,在我过去的部落,我们从没见过什么白色的狼,族人也从不伤害自己的图腾物。我们只是爱护、祭祀自己的图腾。” 

      萨满点了点头,说:“你们部落做得不错,对自己所崇拜的图腾理应尊崇,这是应该的。几百年前,我们部落确实拥有过一群白狼,但不知何时,一场瘟疫下来,那群白狼和我们部分先祖就死掉了。狼是凶猛而又聪明的食肉动物,为纪念那批与我们先祖朝夕相处的白狼,我们先祖首领就将部落的名称改为白狼部落了。仓颉啊,我们之所以敬奉狼图腾,狩猎时又要捕杀一些狼,这是由我们生存环境所决定的。” 

      仓颉好奇地继续问道:“为啥您们敬狼又杀狼呢?” 

      萨满:“狼是草原上的猛兽,它们聪明、狡猾,具有非常强的协作精神。只要它想扑食的猎物,就没捕食不成的,连猛虎、凶豹、野牛、野马等大型动物,也惧怕它。你说,像狼这样的猛兽,应不应该让我们草原人敬佩啊?” 

      仓颉和石娃连连点头:“应该,应该。”仓颉仍有些不解,继续问道:“萨满大师,你们对狼崇敬就是了,为啥又要杀狼呢?” 

      萨满理了理额前的长发:“仓颉啊,你想想,这么凶狠厉害的猛兽,要是这草原上遍地都是它们的影子,我们人和其它动物还能活命吗?所以啊,猎杀一部分狼是为保持草原生命的平衡,让更多生命都有各自的生存空间。” 

      仓颉恍然大悟:“喏,原是这样啊,这敬狼又杀狼的道理我懂了。游牧部落的生存法则很有道理。” 

      萨满看着仓颉,说:“仓颉,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可以吗?” 

      仓颉笑道:“您问吧,萨满大师,是不是关于象形字的事?” 

      萨满摇摇头:“不是。我想问的是,你和石娃以前到底是哪个部落的,到如今你俩也没告诉我们。”巴英也追问道:“仓颉哥,你都是白狼部落的人了,你应该告诉我们,你和石娃哥从前是哪个部落的。”仓颉看了看萨满和巴英,又看看还在喊叫吆喝的人群,低声说:“我和石娃是洛河边神鹿部落的。” 

      萨满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呵呵,难怪如此。你俩过去一直不吃鹿肉,一吃鹿肉就装肚子疼,这下我可找到原因了。”仓颉和石娃不好意思笑了笑。这时,巴英却跳着拍起手来:“哦,仓颉哥原是神鹿部落的,神鹿可美了,我也喜欢神鹿,今后我也不吃鹿肉喽……” 

      残雪化去。春草的气息撞击着草原性感而敏锐的神经。黄昏就要来临。巴江酋长和萨满巫师率领白狼部落族人,向一处崖壁前的草滩走去。身背皮囊的仓颉和石娃,还有黑虎,跟着巴英和羊蕉姑娘,也走在人群中。仓颉向巴英问道:“口歪,巴英,今晚有啥祭祀活动?” 

      巴英:“谁知道。我没来得及问阿爸和萨满,管他哩,我们跟着来就行了。” 

      崖壁前,数堆篝火已熊熊燃烧起来。火光中,仓颉和石娃惊奇地望着崖壁上的石像: 

      一群乳房丰满,臀部肥大、腰身细长的女人像,好似在火光的晃动中扭动;一群方脸男人手持石斧、石刀,阳根显露,紧贴在女人身旁;有的男人仿佛还手握阳物,对着鱼形的女阴穴。 

      仓颉低声对石娃说:“这是生殖崇拜图嘛。我们咋不知这地方?” 

      “你没听萨满说么,白狼部落的地盘宽着哩,还有好多地方我们都不知道。” 石娃说。仓颉叹道:“唉,今后,就再没机会来看这些岩画了。”石娃忙环顾四周,低声问仓颉:“仓颉哥,今晚,我们……”仓颉忙用手指示意,石娃会意的点点头。 

      巴江呼喝安排去了。萨满、巴英、羊蕉向仓颉和石娃走来。仓颉装着若无其事向萨满问道:“萨满大师,今晚有啥祭祀活动啊?”萨满:“仓颉,前晚狼群又抓走部落里十几只羊,这个冬天,又病死一些族人,这已影响到我们白狼部落的兴盛。所以,今夜部落要在这祭祀生殖神灵,祈求神灵保佑我白狼部落牛羊成群、人丁兴旺。” 

      仓颉高兴地:“好!我和石娃也要参加祭祀活动,也要祝白狼部落牛羊成群、人丁兴旺。”巴英听后,用手拉了拉仓颉,低声说:“参加生殖祭祀的人都是成人,活动完后,男女要在一起干那事的。”仓颉听后,大吃一惊,忙摆手对萨满说:“喏喏,算了,我们来看看,就不正式参加祭祀活动了。”石娃也摆着手:“我也不参加,不正式参加祭祀活动。” 

      萨满摸着银须哈哈大笑起来:“酋长让你们来见识见识。你们不愿参加也行,随其自愿。” 

      牛角号音骤然响起,猛烈的皮鼓声也响了起来。腰系皮裙身穿皮褂的男女在崖壁前吆喝着,扭动着,跳起了原始而野性的生殖崇拜舞。头戴狼头图腾冠虎背熊腰的巴江酋长在崖壁前领舞。 

      女人们摇动手臂,抖动肥硕的乳房,大幅度的扭腰、摆胯、甩臀的动作充满性感。动作粗犷的游牧汉子们挥动双臂,双脚踩踏激烈的节奏,不时将女人们举过头顶,或不时将女人们拦腰抱起,左右甩动。仓颉和石娃惊异地看着这陌生而又刺激的场面。巴英却不时偷偷地看着仓颉。自巴英喜欢上仓颉后,她就一直留意仓颉的一举一动。在巴英看来,聪明英俊的仓颉可是少有的能人,他有好的箭法,还能发明象形字,对许多东西一学就会。她曾听萨满对她父亲说,要是仓颉从小在白狼部落长大就好了,将来一定能成为像样的祭司或酋长。 

      头戴孔雀羽毛神帽的萨满也加入到跳祭祀舞的行列中。皮鼓仍激烈响着。萨满将牦牛长尾一扬,大声呼道:“祈求神灵,保佑我白狼部落,牛羊成群、人丁兴旺!”巴江和跳舞的男女也齐声喊道:“祈求神灵,保佑我白狼部落,牛羊成群、人丁兴旺!”生殖崇拜舞仍在呼叫中疯狂进行。有些没跳舞的老少族人,开始烧烤牛羊肉来。仓颉和巴英几人围在一处篝火旁,仓颉和石娃情绪有些暗暗激动,用颤抖的手为篝火添加树棒和干牛粪。仓颉还不时顾四周。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七章

      火光映着仓颉几人红朴朴的脸。巴英看看四处燃着的篝火,向身后不远的白马走去。巴英从仓颉的马背取下一只已剥了皮的全羊,向仓颉喊道:“口歪,仓颉哥,快来,拿全羊烤去。”仓颉起身,走到白马旁,仓颉用手拍了拍白马的头,意味深长地说:“白马崽,今天辛苦你喽。”说完,仓颉接过并不太大的全羊,向篝火走来。仓颉和石娃将羊放在篝火上的木架烤了起来。黑虎蹲在仓颉身旁,伸着舌头,望着吱吱冒油的烤羊。
 
      生殖祭祀舞仍在疯狂进行。仓颉、石娃、巴英和羊蕉分别用铜刀和骨匕割着烤羊肉,美美吃起来。仓颉和石娃相互看看,又会意地狼吞虎咽嚼吞烤羊肉。仓颉没忘黑虎,也切了一大块羊肉给它。过了一阵,当石娃大口喝了几口水后,仓颉给石娃支个眼色。石娃起身,装着撒尿的模样向两匹马走去。仓颉又忙起身撕扯羊肉,用身子挡着巴英和羊蕉的视线。石娃在夜色掩护下,牵着两匹马悄悄向东南方向走去。 

      仓颉见石娃将马牵走后,一颗心猛烈狂跳起来。他不愿等到巴江定下的三年期限再离开这里,他是神鹿部落的族人,白狼部落的人现在对他和石娃虽好,他也开始喜欢巴英起来。但神鹿部落才是他的家,那里有他的亲人和水莲…… 今晚能否成功逃走,成败在此一举。要是被抓回来…… 仓颉不敢再想下去,听天由命吧。仓颉清醒起来,现在唯一要做的是不让巴英和羊蕉察觉他要逃走,一定要设法稳住并瞒过她俩。 

      一切已想好的仓颉,撕扯下两块羊排分别递给巴英和羊蕉:“口歪,你俩好好吃吃这块羊排,可鲜嫩哩。”巴英推让着:“仓颉哥,你吃,吃吧……”仓颉扬了扬手中羊肉,说:“喏,我吃着哩。”说完,仓颉偷偷望望在远处等他的石娃。仓颉将身旁剩下的树棒丢进篝火,然后把小铜刀往烤着的羊肉上一插:“巴英,你俩好好吃吃这烤全羊,我再去找点柴禾来。”巴英笑了笑:“去吧,仓颉哥,小心草原狼。” 

      仓颉笑道:“喏呀,我都快成草原狼了,那些狼不敢吃我。”说完,仓颉吹着口哨,装着轻松自然的样子向远处走去。在仓颉的手势下,黑虎立即跟了过去。仓颉不紧不慢走了一阵,回头看看吃得正香的巴英和羊蕉,撒腿便跑。石娃紧张而低声催促仓颉:“快!快!” 

      仓颉冲到马前,倏地跃上马背。仓颉和石娃骑着马,朝东南方狂奔起来。黑虎也紧随其后。崖壁前,人们仍疯狂地跳着生殖祭祀舞。此时,萨满面朝崖壁石像,闭目吟唱起来。萨满充满神韵的咏唱时而平缓,时而激昂;时而舒放,时而啸叫…… 面对众多的舞者和皮鼓声,萨满的灵魂仿佛完全沉浸在通神的境地中。在这神圣的祭祀时刻,好像只有萨满才是与神灵相通的人。 

      啃吃羊排的巴英取下插在羊肉上的小铜刀,仔细看了看,然后用刀剔着羊排上的精肉,不时往嘴里送着。此刻,激烈的皮鼓声嘎然而停,一阵尖利的口哨响过,吆喝声中,跳祭祀舞的汉子们各自抱起一个女人,就在靠壁前的草地上肆意交合起来…… 

      月辉,朦胧得就像雾中时隐时现的欲望,驱使着在春草上扭动,翻滚的男人和女人。嬉笑声、呻吟声、尖叫声…… 组成草原上原始而野性的人体组画。篝火燃着,巴江向巴英和羊蕉走来。巴江看了看巴英和羊蕉,问道:“巴英啊,你咋光顾自己吃,仓颉和石娃呢,他俩咋没吃烤全羊?”巴英晃了晃手中小铜刀:“阿爸,仓颉和石娃吃了不少哩,他俩找柴禾去了,很快就回来。” 

      巴江望了望四周,看着不远处一大堆树棒说:“嗐,这不是有树棒吗,还到哪去找?”巴英忙起身,向夜幕下空旷的草原看了看,然后喊道:“仓颉哥,仓颉哥……”巴英的呼喊声,带着凉意掠过夜幕下的茫茫草原…… 

      巴江警觉地望望四处,突然向巴英问道:“我们驮羊肉的两匹马呢?”巴英有些惊慌起来:“阿爸,刚还在这。”羊蕉也说:“是啊,仓颉和石娃哥的两匹马刚还在这,咋就不见了……”巴江将脑门一拍:“糟了,这两个小免崽子一准是跑啦!”巴英晃了晃手中的小铜刀:“不会的,仓颉哥不会跑的,他的小铜刀还在这哩。”巴江急了,对巴英吼道:“你懂啥!” 

      巴江立即牵过一匹马,向走来的萨满大声说:“快停止祭祀活动,通知部落男人,给我分头向东南方向寻找,一定要抓住这俩兔崽子!”说完,巴江跃上黑骏马,用腿将马肚一夹,向草原奔去。白狼部落的男人们,纷纷从草地爬起,跃上马背,分头朝草原追去。巴英向着夜中的草原,大声哭喊起来:“仓颉哥……” 

      草原上,朦胧的月辉时隐时现。仓颉和石娃仍在打马狂奔。仓颉和石娃猛然随马跃上一座草坡,然后又毅然冲了下去。夜色中,有两头大狼看了看骑马狂奔的仓颉和石娃,便惊慌向远处逃去。 

      夜色沉沉。祭祀场留下些茫然的女人和老人。女人们余性未消地咒骂着仓颉和石娃。有些女人却不理会匆匆奔离的汉子们,抓起羊肉和牛肉大嚼起来。 

      狂奔中的仓颉不时回头望望身后。石娃在马上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黑虎撒开四腿,尽情狂奔,模样有些像刚出囚笼的猛虎。仓颉的白马突然踩着一个浅浅的旱獭洞,马失前蹄,仓颉箭似的从马头射向前去,重重摔在草地上。仓颉摸了摸草丛中的碎石,又摸摸额头涌出的鲜血,咬咬牙,看看没伤着腿的白马,又跃上马背,跟着石娃,向前奔去。 

      石娃扭头问道:“仓颉哥,伤得重不?” 

      仓颉花着血脸,低声答道:“不要紧,赶快逃吧,被抓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说完,两人又继续默默狂逃起来。 

      夜色中,几只夜鸟从低矮的树丛飞起。巴江看看飞起的夜鸟,对犬腾说:“快,夜鸟刚被惊飞,估计他们在前不远。”犬腾恨恨地咬着牙,说:“酋长,这次把这俩兔崽子抓回来,非杀来祭神不可,我们留下他俩,这个冬天,部落遭遇多少灾难啊!”巴江异常气恼:“我不信抓不着他俩。狗日的仓颉,还答应我三年后才离开我部落。哼,居然失信于我。这回,非宰了祭神不可!” 

      微寒的夜风拂过草原。远处山坳里,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祭祀的崖壁前,篝火仍燃着。羊蕉仍劝慰着巴英。泪流满面的萨满,望着黑漆漆的草原,喃喃说:“仓颉啊,这回我可救不了你哪……”

      编辑:中华仓颉文化网  杨嬅  http://www.zhcjwh.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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