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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颉与故里文艺
回忆家乡的春节民俗
2011/4/12 14:19:18

          每年正月的最后一天,家乡人称为月尽,实际上是春节活动的全全终结的一天。家乡人在月尽晚上以燎干——即在大门外燃放大火来结束一年一度的春节。于是,家家户户、村村寨寨,包括城乡街道,到处火焰冲天,火光照红整个天空,地上到处传来人们的欢声笑语和大火的爆裂声,声势浩大,蔚为壮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家家把满屋内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把垃圾和一切脏物都扔进火堆。人人都乐于在火上跳来跳去,让大火燎去一切不吉利的东西。特别是那些年轻小伙,在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孩的呐喊、鼓励、欢笑声中,纵身跃过火焰,从火堆这边跃到那边,又从那边跃到这边,以展示自己的勇敢、豪壮,争取大家的赞美。这种动人的狂欢,成为春节又一个高潮,春节也在这狂欢中结束。这种狂欢,往往使老年人回忆到了年轻时的春节情景,产生了无限感慨,无限向往,无限的回忆。

      人常说,一乡一俗,一村一风。同样的节日,在漫长的历史演变之中,便形成了不同的风俗,我的家乡——渭北古城的春节就比别处要特殊。

      春节,在我的家乡叫做过年。无论穷家富户,都十分重视过年。人常说,应穷一世,不穷一年。大家都竭尽全力,不惜高息结借,都要让一家人过个好年,都要让老人,特别是小孩过上一个安乐祥和的春节。

       何时叫过年,自然是正月初一。但过年的起步,却实实在在是从年前的腊月开始。进入寒冬腊月,农村便进入了冬闲,各家各户都进入了过年的预备期。于是喝五豆粥、吃腊八面、送灶君上天等一系列民俗,就是过年的预演。家乡特别讲究腊月二十三的送灶君,据说这天灶君就要回到天宫述职,汇报这一家人的善恶行止,以便玉帝决定来年对这家人的政策宽严。于是家家讨好灶君,供上各类食品,让灶君先在人家吃好。特别供上糖瓜,让他老人家的嘴甜甜的,再也不好讲人间的坏话。这时,一家人还得跪在地上,祈祷灶君“上天言好事,回家降吉祥”。然后,把灶君一烧,还要看纸灰飞扬,才相信灶君上了天。然后,除夕之夜又贴上新灶君(灶君像上印有皇历,必须一年一换),就表示灶君从天上回来就职,开始理事了。于是,过年期间天天要给灶君烧香上供。

      进入腊月,是家庭最忙活的时候,特别是家庭妇女,大扫除、拆洗衣服、泡豆芽菜、养肥猪、做豆腐、洗澡理发、伺操粮食、打扫卫生、裱糊窗户、碨白面、蒸白馍。有的人家还特意把孩子们的婚期放在腊月下旬,为的是充分利用闲暇,利用天冷物资不仅易放,而且能与春节互用,经济省事。这是在物资贫乏、科技不发达的年代,人们长期摸索积累出来的经验、形成的民俗。尽管请阴阳择日子,仍难免择来风雪交加、冰封路滑之时。但大家仍然乐意利用年前的宝贵时间,办理一切可以办的事情,直至月尽。

       腊月的月尽,又叫除夕,这是不能安排其它事的。这一天是过年的实战演习,家家门前,打扫得干干净净。人们开始贴春联、贴门神,供献祖宗牌位。有的还早早挂起大红灯笼,谁家的孩子还迫不及待地不时放起了几个炮竹,似乎告诉大家年来了。鲁迅在《祝福》里写的情景,大抵如此。家家的厨房都飘来炒菜、炸麻糖、炖煮肉的香气,村子里的年味一下子便浓烈起来。

      月尽晚,开始烧香发亮。所谓发亮,就是在先人牌位前或神案前点上蜡烛,让那里亮起来。烧香的地方很多,似乎什么地方都有神灵,天地、土地、牛王、马王、碨子、厕所,一大把香从窑洞烧到大门口,常常还不够插。天黑了,炕烧热,全家人都围在父母的炕上,吃火锅,议家常,听家训,等夜熬年。这时父亲一改严厉训人的目光,十分慈祥,有说有笑,还爱讲神话故事。母亲还把已冻得像石头一样硬的柿子,从棚上取下来,放到凉水中,不一会儿,冰出了,留下红彤彤、软绵绵、甜滋滋的柿子。母亲让大家都得吃,这叫吃忍柿。忍柿与“忍事”同音,意是在新的一年,特别在大年初一,凡事要忍,不能和人吵嘴,不能和人打架,事事求平和。这实际是讲中庸,是讲和谐。孩子不管这些,只知柿子软甜好吃,于是咝噜一个,咝噜一个,吃得满嘴都是柿子的甜汁。

      熬到交过子时,就到了新的一年。于是满村鞭炮声四起,火光在空中闪耀。媳妇们开始煮饺子,一家人便起身,献神、献祖先,拉开了过年的序幕,迎接大年初一的阳光。

      初一吃饭早,要早早吃饭后,便指派孩子们大的带小的,先给本家、后给邻居逐门拜年。进人家门,先给人家祖宗烧香磕头,然后从老到小逐个称呼、叩拜,当然辈分小的除外。年龄长者,初一不出门,专门在家,备些糖果、烟、茶和压岁的零钱,专等晚辈们来拜年。孩子们最喜欢的是压岁钱和糖果。

      大人们初一一般不给邻居拜年,但也有个别除外,如果有辈大、年龄大的本家,他仍然要去应酬一下。那时,父亲不仅年龄大,而且在村内辈份也大,所以父亲从不在初一拜年。父亲曾开玩笑地说:“娃娃,要争给人拜年,不要盼人家给你拜年,越是给你拜年,说明你已老而无用了!”对这话,当时很不理解,现已过古稀之年,想起父亲的话,还很有些哲理。

      媳妇初一拜年讲究大,要穿戴整齐,特别要系上裙子,否则认为没礼貌。新媳妇初一出门,更讲究,因为民俗讲究,新媳妇到谁家,谁家都要给礼物,这就很为难那些关系一般的人家。做公婆的就要权衡,新媳妇,走谁家,不走谁家,以免人家为难。新媳妇拜年,要由嫂子或小姑陪伴,以免走错门、认错人,闹出笑话。凡新媳妇走的人家,一定要给些厚礼,不给双方都有些丢面子,这个规矩至今仍流行在乡村里。

       初一的中午,一族人又要集中祭先人。那时家家都有家谱、有先祖影像,一般都放在长辈家里。初一午时,由长者率领,献上供物,烧满炉香,然后烧纸钱。有些家族大,齐刷刷跑了一大片,声势十分壮观。有的家还利用这个场合进行团拜,这是显示家族和睦、人丁兴旺的机会,也是大年初一最隆重的活动。在大年初一,村内的锣鼓队便到了门外,于是热闹的锣鼓又成了一番景象。有自乐班的村子,还喜欢在大年初一演出,乡里乡亲,土生土长,自编自演,趣味无穷。

      自从文革之后,家谱和影像都被破了四旧,一大族聚集敬祖仪式也几乎被取消,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可惜。

       初一的活动,主要是本家邻居的互拜,是一个村内的活动,一直延续到晚上。从初二起,本村互拜就终止了,便是集中走亲戚或待客人的日子。

      走亲戚是要拿东西的。我记那时物资很缺,拿一包进糕或一包油糕,再送一个花馍,就十分可以。一般关系,只送一个馍,叫丢馍。凡仅丢馍的人家,拜年是不能去吃饭的。当然经济好、地位高的人,送的是糕点。糕点最讲究是带皮包装,硬麻纸包成斗形,再放一个红油纸皮,烫金粉印上糕点和商家字号,这就高级的不得了。也有人把包皮取下来,多次转用。到了现在,拜年送的东西太丰富、太昂贵了,但人情似乎淡薄了。

      初二拜年,先到谁家,婆媳之间常发生冲突,婆婆讲先到你舅家,媳妇讲先到我娘家。当然在旧社会,最后还是婆婆说了算。其实婆婆当媳妇时也曾和她的婆婆争过这个主动权,不过到现在,倒是媳妇说了算,婆婆一般都顺着媳妇。

       从初二到初五,是拜年的最佳日子。过了初五,拜年的高峰期就过了,再去人家,招待就不太体面了。俗话说:“年一过初五,少肉没豆腐。”实在走不过来者,初六至初十仍然在出门拜年,但那已很稀少,招待档次也都不如初五前,更何况还有一个初七是人日,人日是不宜出门的。“七不出,八不入”,这实际是对拜年时机的民俗限制。有的人家为了集中招待,提前订个日子,以便正式设席面待客人,我家多年是初五。有的家里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不大计较;有的村统一订日子,在这天,全村都设宴招待客人,村上也常打社火、扭秧歌、唱戏,自乐班显得格外热闹。不过,以村订日子的习俗还是比较少的。
过年的第二个高潮是正月十五。正月十五,闹元宵、打社火、赛花灯、猜灯谜、放焰火,到处热火朝天。特别是大街小巷,儿童挑着各式各样的灯笼,鸣着鞭炮,放着火炮,吹着口哨,又蹦又跳,好不热闹。每一个家庭,蒸许多鸡娃馍,每个馍上插一枝蜡烛,摆到全家角角落落。门上的大红灯笼分外明亮,到处都是灯的世界,里里外外一片通明。家家都进行最后一次的敬神祭祖活动。第二天一早,一切为年准备的东西,包括献神祭祖的东西,都被小心翼翼地收拾起来,特别是先祖影像,被郑重其事地一层又一层包,一层又一层地卷,裹上布,存到最可靠的地方。

      十五一过,年就过完了。天气变暖,阳光融融,田间活开了,孩子上学了,机关的工作也开始正常了。

       但围绕春节,还有几个小节日,仍然给人的难忘的印象。立春时节,家里用五颜六色的碎布条,缀成一朵一朵的布条花,给孩子系在胳臂上,给骡马拴在笼头上,名叫打春。让人一看,咳!打春了,春天来了。

      正月二十三日,不知是个什么讲究,家乡老人都说:“初一、十五、二十三,老驴老马闲三天”。可见人们对二十三的重视,但似乎没有大的活动,只是做好饭,一家休闲一天,也给牲口做些饭食,以视人畜同庆之意。这里含有人与自然和谐的天人合一的理念。

       燎干是过年最后的一个活动,家乡人们十分重视,再懒的人,都赶忙捡些柴禾,在这一晚点燃,以谁的火大、焰高、时久为荣为乐。家里再次大扫除一次,把过年以来一切不干净的东西都清除一次,都作为不祥之物付之一炬,人也在火焰上过一下。从此,年就彻底过完了。至于这中间还有些什么讲究,现已搞不清了。总觉得这些民俗很有趣味,很富人情。人们仍然留恋它。可惜现在物质丰富了,年味却变淡了。凡上了年纪的人,一提起过年的事儿,都兴高采烈、滔滔不绝地议起儿时过年的情景,是那么甜蜜,那么幸福,那么诱人。

       作者:中华仓颉文化网副主编    王  孝  文

                                                                                        二零一一年三月五日

                                              

 

编辑:中华仓颉文化网     杨嬅     http://www.zhcjwh.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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